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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怎样变成女人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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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这篇文本是一个变性人西蒙斯在接受荷尔蒙治疗后的内心独白与体验,详细描述了他从一个男生身份逐渐转变为女性身份的过程。文本通过第六章到第十章叙述了他在校期间的日常生活、心理变化,以及与其他人物(如约翰、詹妮、拉瑞)之间的复杂关系。西蒙斯在服用雌激素四个月后,感受到自己身体、心理的巨大变化,如对性冲动的减少和女性特征的逐渐显现。他的乳房逐渐隆起,加上与同性恋的关系让他在内心深处产生了新的身份认同问题。尤其是与拉瑞的感情互动,让他开始迷惑于性别与情感的定义,最终面对是否继续以女性身份生活的选择。每一段深入探讨了他内心的挣扎与转变,特别是与人的关系上诸如保护、爱恋、忠诚等情感的层次。文本穿插了社会对性别认同的看法与改革的探讨,包含着对身体自主权与多元性别认同的反思,表达出身体控制与身份认同的复杂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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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at Plain Te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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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2024-11-28
Original Link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Author 未知
Region 未知
Date 未知
Tags 变性, 性别认同, 自我探索, 荷尔蒙治疗, 多元性别, 身体改造, 心理挣扎, 校内关系, 同性恋, 女性身份

本文由多元性别中文数字图书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更多信息和搜索内容,请访问 https://transchinese.org/

正文

(第六章)

很快冬天来了,我已经服用雌激素四个月了,现在我已能感受到它的作用了。首先,我现在已经不再有性冲动了,我不再那么渴望约会。甚至在女更衣室里,周围有那么多的裸体女人,我都不会去多看。(当然偶尔也会瞧一、两眼)

当然也有身体上的变化:我的小弟弟看上去小了些,而且我已经没法使它硬起来,幸亏了女性荷尔蒙,我不需要紧紧地勒住它,现在我穿上松一些的束裤就足以隐藏它了。

我的皮肤看上去柔软多了,好像不是我自己的皮肤,显得很细嫩,我的头发也比以前有光泽。我的肌肉有点退化了,力量有所减弱。……有时不得不请约翰帮我搬几个月前可以轻松拿起的东西。

我体内的脂肪不是在肚子上而是在胸部和臀部聚集,我的臀部已经足够大了,不再需要在裤子垫臀垫。……我已经摆脱了束腰的痛苦,尽管我现在还不具备标准的沙漏形体形,但我认为以我现在的体形状况,已经不需要再用那些穿在身上很不舒服的玩意了。

我的胸部也在增大,我的乳房明显隆起,而且还在生长。我担心它们夏天时会长多大。我的乳头比以前颜色加深了,呈深褐色,乳晕面积也增大了。而且也更敏感。尽管抚弄我的小弟弟已经不能给我以性刺激,但是抚摸我的乳头却可以使我有点兴奋。

我并不在乎所有的这些变化,我认为这都是可以容忍的。至少可以摆脱海棉垫和束腰的长期束缚,摆脱不断折磨我的性冲动,那些会使我更加痛苦。……而现在我反觉得平静多了。……此外,所有的这些变化只是暂时的,学期六月份结束,我只要再坚持六个月而已。

回顾起来,我一直认为:如果不是有突发事件,我在暑假时恢复男儿身的计划可以说是完美无缺。……但那年偏偏出现了严重的肺结核病(TB)大暴发……。

在校园里,人们至今还在谈论着那年冬天,恰逢的严重TB本世纪大暴发席卷本州,学校的一半的学生都被感染了,在学校150年历史上首次发生所有的课程都停了,实习也不定期地推迟了,学校的的餐厅也关闭了。

无论何时何地都可是看见满面病容的学生不停地咳嗽着。尽管我和约翰幸免于难,但詹妮和拉瑞都感染上了,一个多星期卧床不起。……我为他们炖鸡汤、床前床后照顾他们。我也担心这样做拉瑞会误认为我们已经远远超出了朋友的关系……。但我别无选择。他的父母都不在本州,而他又无法自己照顾自己。

接下来,当所有人好像都已经恢复过来时,我得到了一个坏消息:说是学校健康机构担心TB的再次暴发,这将比上次更加严重。为了防止这一情况,每个学生、教师和职员都必须到校医院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返校时必须出示由校医提供的健康证明。

我被吓坏了,我不能去医院检查,医生会揭穿我的。……我把我的担心告诉詹妮,她却让我别担心,“他们这一周看了那么多的病人,除非有必要,不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的。你只要告诉他们你感觉很好,他们也许只测一下你的脉搏,其它什么也不会干。”

我没有选择,只有战战兢兢地走进校医院,进诊室前,我看了一下医生办公室门前的名牌,上面写着:艾丽丝・奥姬C医学博士。我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医生让我坐在检查台上,她是个年轻的医生,不会超过三十岁,不用说非常漂亮,我进去的时候她正翻着一叠病历。……过了一会,她抬起头。

“那么……西蒙斯先生,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今年要假装女生吗?”

……我晕了,恶梦成真了。……我被她发现了,她只要向院长打个电话,我的下半生就完了。我定了定,试着用惊讶的口气说:“假装?你这是什么意思?”

奥姬医生的灰眼睛变得更冷了,“我什么意思?年轻人,你可以伪造你的学校记录,但你的医疗记录在跟随你一生,看吧。”她说,指着一张过去的病历,上面写着:“西蒙斯・戴尔,男。”

我还想蒙混过关。强压惶恐,强装镇静地笑道:“您明显是拿错了另一个叫戴尔的人的病历。”

医生交给我一张病历里的照片问:“看上去面熟吗?”,我看了一眼照片,那是我以前为参加高中兰球队体检时照的。真该感谢以前进的医生。现在我是千口难辩了。怎么也不能腆着脸说那不是我!

“我还查了你的学校记录”医生继续说:“你是以女生名义注的册,以女生名义去教室,为了在学校不惹麻烦,你还一直以女生身份生活。”

……她看着病历生气地喊道:“现在我必须把你清除出学校,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忙不叠地向她解释:……这事一开始就失控了,我已经没法使事情停下。……我向她吐露了一切的一切,关于詹妮、史蒂夫、拉瑞、女性荷尔蒙……,我还从包里拿出詹妮的照片来证明我没有撒谎,最后我还告诉医生,如果不信可能打电话给詹妮和约翰问他们。 ……我不敢抬头看奥姬医生,讲完就用手蒙住脸,哭出声来。我想,我以前所有的努力都泡汤了。我现在只想收拾东西永远离开这个城市。到其它地方重新开始。

当我感到奥姬医生的手温柔地搭在我的肩膀上时,我感到非常惊讶:“可怜的孩子,”我听到她说。我抬头看着她,她的眼光不再严厉,反而有点怜悯。

她转过身用手背揉了一下眼睛,“你要原谅我戴尔先……噢,黛儿小姐,你一定要原谅我,……该死的肺病,我已经一个多星期没睡好觉了!……我不该对你那么鲁莽,我本来认为你不可能有什么合情理的解释,但……你确实有。”

我满含泪水的眼露出一些笑意,问:“那么……你不准备告发我了?”

奥姬医生回答说:“是的,不准备。”

我开怀笑了,“哪么我没事了?”

“我看还不全算完事了。”她摇了摇头说。

我的心一沉。“怎么啦?”我担心地问。

“首先,我最不赞成邮购荷尔蒙,我准备由我来给你开药方,你必须在医生的指导下服药。……但这并不是关健问题。”我的心收紧了。

“最关健的问题是……”她继续说道:“……是……按程序我要用听诊器听你的胸腔,我得让你脱去上衣,事实上,即使用不去查你的病历,我也应该发现你明显是个男人。……如果我不报告示上去,那就是伪造病历,这违反我们医生的道德规范。”

“我是不得已才让你去造假,就一次不行吗?”我满怀希望地请求。

“不仅是医德问题,如果你不慎被发现了,人们就会认为我帮助你欺骗了学校;或者认为我的医术实在太差;或根本没检查而瞎写的报告。无论怎样我都会被炒鱿鱼的,甚至于可能会吊销我的行医执照。”

“但是,”我胆怯地说:“我不会被抓到的,我会加倍小心,而且我只要再熬过一个学期。”

医生摇摇头。“你无法保证那些,你可能会在公共厕所被发现;也可能在什么地方撕破衣服;或发生意外被送到医院。……对不起,……我想急诊医生会像我一样全明白的。”

“但这些都是非常情况,也许永远也不会发生的。”

“黛儿,我拼命地苦读医学院,想成为一个医生,直到现在再没还清贷款。我不拿我的工作、拿我的前途为一句‘也许不会’而冒险。”

我真庆幸是在医院,我确实感到“病”得不轻,我是不能让她用它的一生来冒险。“那我现在怎么办?”我问。“只好被开除?”

医生又对我怜悯的一笑,“嗯……也许有一个你我都能接受的办法,我想我也许可以相信你能用紧身内裤保守你裤裆里的秘密到明年六月,但是你没有乳房,……那才是我最担心的。”

“加大荷尔蒙的用量会让我长出乳房吗?”我不假思索地问,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想长出自己的乳房。

“不,短时间内不可能,我考虑的是植入。我有个同事,他发明了一种新型乳房植入方法,……也不是一种革命性的改变,只是比以往的材料更耐久而已。……为了获得联邦药物管理局批准使用,他想让一些志愿者试用八个月,……你知道,是为了知道它是否有副作用,我知道它没有,但规则就是规则。…… 如果你植入了乳房,我就有理由可以闭口不谈你的真实性别。你不必为手术付费,而且可以在明年八月移除。”

我对她的建议目瞪口呆,“植入?你在开玩笑吧?我不想要乳房!我不能那样,你是在协迫,我不能明年八月再移除,我还想利用暑假从女孩恢复男生体型哪!”

“黛尔,联邦药物管理局需要八个月,规则非常严格。我们也是:要么植。要么开除。”

“你明知我都不能干!”

“你必须选择。”

圣诞节假期快要过去了,詹妮和我都不愿意和妈妈一起过圣诞,我们只是在我的公寓里自己小小地庆祝了一下。

圣诞假期也是我准备去做乳房移植手术的时间,我考虑了很久,我别无选择,要么被踢出学校,要么带着假乳房过八个月。

那天我来到医院。奥姬医生(她让我称她受丽丝)已经作好了安排。她带我来到病房,耐心地向我解释手术过程,直到麻醉药慢慢地起作用。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当你醒来时,你将会拥有一对可爱的乳房。”我这是记得失去知觉前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我带着胸口的疼痛从麻醉中醒来时,我的胸部完全被纱布包扎着,我不知道我手术后变成什么样子。我只感受到胸口的压力,这也许是因为纱而布包裹的缘固。

一个月过去了,到了一月份,明天就要开学了,该到医院去拆掉绷带了,自从做了手术后,纱布每周换一次,但我每次拆开绷带时都是闭上眼睛C我知道我的新乳房一定会有很难看的疤痕,我不愿意在它们还没有完全愈合前看它们。

我锁上门,站在詹妮圣诞节买给我的一面大镜子前,除身上只穿了一件用来隐藏小弟弟的小束裤和胸前扎着绷带,几乎是全裸的。……我感到我真象个该死的女孩!女性荷尔蒙确实起了作用,我比以前更加像个女人了!我开始有点担心下个学期了:如果整个暑假我都得这样渡过,那么我就没时间在开学前恢复我的男儿身了!

我拿起一把医用剪刀,犹豫了一会又放下,又拿起又放下,最后,我闭上眼睛剪开了包扎的纱布……我感到纱布飘落在我的脚面上。……我定了定神,慢慢地睁开眼。

它们在那儿,我的乳房!那对我从十一、二岁起开始就引起我无限遐想的的东西C乳头、乳房!……一对浑圆的乳房!就长在我自己的胸前。

它们挂在我的胸口,微微地垂向肋下,我那现在已经扩大了的乳头已经不再是位于我的胸前衣袋下了,大约比以前低了两英寸。一阵阵凉意使它们坚挺起来,使得它们看来更加优美了。

我轻轻的摇晃了一下身体,我的一对乳房也跟着晃动,左右两个乳房相互磨擦着C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受,我的胸口不同以往地敏感。……我向前倾身,我的乳房也像一对到挂的钟向前摆动,我躺下的时候,它们也就轻轻的卧在我的胸口,我真想用脸去亲近它们!

我还是没有勇气去碰它们,感觉好像是在太虚幻境(女儿国?:-))。

最后我颤抖地抬起手,轻触了一下左边的乳房,软软的,和水袋的感觉不一样。我把手移到乳沟处(我现在有乳沟了!),那里温暖而柔软。……我又触了一下乳头,挺挺的,非常敏感。……我用手握住整个乳房,它们比我想像的要重些,我感到强烈的刺激。……去年我才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接触到真正的乳房(我前女友的),当时的感受是难以言表的兴奋。现在……我自己的胸前长了一对比她还大的乳房!

我坐在床上盯着这对乳房整整有十五分钟,然后我看向镜子端详起我的身体:一个陌生的女人从镜子里回望着我!……镜子里的那个女孩是谁?几个月前充满自信地来到这所学校的那个男生哪儿去了?……那个肌肉丰满的体型、那张男性的面孔又哪去了?………不管他在哪里,决不是镜子中的那个人,所有我的过去的影子仅剩下裤裆里的最后的那一点了。

我感到一阵晕眩,重新又坐了下来。这是错误的!……我帮姐姐忙怎么帮到这步田地?这是谁的错?…… 以前,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随时随地脱离女性身份。而现在……我已经被“卡”在女人身体上了,……直到以后做矫正手术。

我能这样生活八个月吗?……以后我还能重新做回男人吗?……我能忘记这段做女人的经历吗?C我也不知道,只有时间能给我答案。

我用了近三个小时“了解”我的新胸部,这看起来时间很长,但我头脑中有了“自己的乳房”的概念,对真正的女人,那生长过程要持续多年,最后我决穿上衣服。

我第一次不用再戴装着水球的乳罩,又一块填充物不再用了,现在唯一没有去除的是一条用来隐藏我下身的那点橡胶玩意儿。……事实上,我的小弟弟已经很小了,如果我穿上宽松点的衣服,即使不穿橡胶束裤也看不出来。……我甚至可以蹲着小便。在公共卫生间,我都是坐着小便,不让人发现门下面出现方向不对的双腿而感到惊讶。而现在,坐着小便已成了我的自然行动。

仔细分析起来,现在我唯一(除了小弟弟)与真正女性不同的地方就是我没有月经,对我、对约翰、对詹妮,我是个男人,但对于世上的其他人,我是个完完全全的漂亮女人。

我穿上一件从詹妮那儿拿来的胸罩,感到太小了,我又找出一件最近在商店买的一件,有点大,但还算合适,我想我大概有“C”罩杯。胸罩把我的乳房舒服地托起,不像以前那样有个水球走起来晃晃荡荡的,现在感觉舒服多了。

我穿上一条牛仔裤,又拿起一件前面扣扣子的紧身衣,但已经穿不上了,我现在真正的乳房比以前的假的大。……我又拿出另一件,正好,但有点紧。我解开第一个扭扣,让我的乳沟隐隐露出C真性感!我像是色情录相带中俏皮的女秘书。最后我套上一件毛衣,即使透过毛衣,也不难发现我的乳房是多么地丰满,走起路来它们更真实地在我胸着跳动着。

我化好了妆,拿出我演戏时用的戏剧油彩,尽可能地遮盖了一下乳房处的疤痕,完了我打电话给詹妮,问他们是否有时间出去吃饭。詹妮说马上就过来。

我还没有告诉詹妮关于手术的事,因为我自己也拿不定主意是否答应,她如果知道也许会竭力劝说我的,当我作出无奈选择后也没敢告诉她,因为不知道手术能否成功。……现在我看也不用瞒她了,而且也瞒不住。

詹妮来了,我借故引她到卧室,然后问她我穿的这件毛衣如何。“实话说戴尔,不怎么样,它与你的脸色不配。……等一等,你今天好像有点特别的地方,嗯……是不是你重做了发型?”

我笑了,一副天真的模样。“我想没什么特别的吧!让我把这件毛衣换了,很快。”我脱下毛衣。

“呀!”……詹妮惊声尖叫起来,引得在外面的约翰使劲捶我锁着的卧室门,问我们怎么了。“我们没事!”我大声回答。

詹妮愣了半天才说出话来:“戴尔,你怎么……?”她结结巴巴地问。

我一五一十地向她解释了一切。她象个木偶一样一直坐在那儿听着,两眼瞪得有鸡蛋那么大,一直盯着我的胸前。

“现在……你怎么看?”我胆怯地问。

詹妮晃了晃头,好像想使头清醒一下,“戴尔,”她开始说:“我不想误导你,我不想打击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事实。”

我听了有点震惊,我以为她会称赞我在那种非常时机作了唯一正确的选择。

“戴尔,”她继续说:“你看起来……绝对可爱!美极了!……希望这对你不是个打击……你真象个洋娃娃。”

“那么……我想……好看总比难看好吧!”

至少詹妮喜欢,几秒钟前我还认为詹妮会说我犯了一个,不!两个大错误。

“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你这个小坏蛋!为什么现在才认我吃惊?”

“就象他们在戏校里那些人说的:‘万事开头难。’最难的头是你开的,剩下的事我也该当当家,你说对吗?”

“说真的!我们又得去买衣服了!你需要许多新上衣,特别是当天暖和的时候,你现在上身都可以穿比基尼了呢!”

“安静,詹妮,只有八个月,不用那样夸张。我只需买些必须的,不要乱扔钱。”

詹妮好像有点失望,“我知道,不过你要做个出色的真女人!……别打断我,这是真的,我不相信,你难到不想试试过两年?能有多少男人能体验到当女人的快乐呢。

“也不会有多少男人愿意这样做!对不起,我只想过八个月。”

詹妮点头,失望地说:“好吧,先尽情享受吧!”但立即又问:“嗨,约翰知道吗?”

“不。”我回答。”他今天才从他父母那儿回来。

“那你还等什么。去给他个震惊。”

我套上件外套,只扣了肚脐处的一个钮扣,走了出去,约翰正在厨房看着漫画。尽管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他还是穿着浴衣,呷着咖啡,象是刚从床上起来。

“嗨!大家伙!”我尽量拿出最粗鲁的语调说。

他瞟了我一眼,又低头看他的漫画。“嗨,戴尔,嗨,詹妮,我想现在就去‘甲壳虫城堡’!”

詹妮和我回到起居室,几分钟后,我们听到“哐”的一声,伴随着约翰半是跳、半是跌地从椅子里爬起来,他冲进起居室盯着我,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脸上想问,而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想知道吗?”我羞怯地问,边说边扣上扣子,与詹妮一起出去吃饭了。……留下满面疑惑的约翰木木地站在房子中间。

(第七章)

时是二月初,我的心情不太好,排戏进展很慢,我们都怀疑能不能否赶得上即将到来的演出。我的课业也很重,没有多少时间娱乐。更糟的是,我已经一个多月没睡个好觉了。……我向来都是趴着睡的,现在,真该感谢我的乳房,我再也不能那样睡了,这使我很不舒服。……我得仰面睡,这是我从不采用也不喜欢的姿势。

那天我从排练场回来,心情很坏。我在所有的剧组成员面前说错了好几句台词,更坏的是,我还把手袋忘在了化妆间。我只好走回剧场去拿我的包。

当我到了剧院,我发现那儿有表演,我看了一眼大厅里的招贴:

“布瑞恩和他可爱的助手蕾儿,表演惊人的魔术:魔界奇迹C死亡分身术。只此一晚。票价:$10

我非常喜欢魔术表演,故我决定看一小会儿再去拿包,我和检票员认识,所以他没要我票就让我进去了。我在前排坐了下来。

魔术师布瑞恩高高的、帅帅的,在台上显现出一种癫狂的表情。我不知道那是他的自然流露还是表演给观众看的,他让我联想起了与他有点相似的约翰。

他的助手,蕾儿非常的漂亮,她很瘦,留着一头红色长发,一对形状完美的乳房,脸上有少许雀斑。她穿了件非常小的比基尼,没有肩带,大半个乳房从上边缘露了出来。

“真够骚的。”我想,接着又想道:“她一定想是卖弄她的体型,要不然没理由穿得那么节约。”……我使劲揉了一下太阳穴,唉!现在看到一个如此灿烂的美女,我却嫌她的比基尼太小,我实际上是有点妒忌她,我当女人的时间确实是太长啦!思维都和女人一样啦!

布瑞恩把蕾儿捆上,装进一个前面没封上的大箱子里,她双手被吊着站在箱子里,象是个受折磨的性感尤物。……布瑞恩开始向箱子里插入两块金属片,一块插在她的肩膀部位,另一块插在她的臀部上方。……蕾儿好像被一切为三!……他然后移开中间的那段,蕾儿的中段,包括她的乳房和腹部,像是脱离了她的身体。 ……她的躯干段脱离她的头、手、脚几英尺远。……怪不得她要穿没有肩带的比基尼:要不然那金属片一定会把肩带割断的,那样她的乳房就要被一览无余了。

布瑞恩弯向蕾儿,亲了一下她的嘴唇。……我从身边的一个人手里借了份节目表,看了一下介绍C正如我猜的,她们确是夫妻挡。他们的表演很到位,但我很不喜欢他们把女人绑成像是上绞刑。……没等到蕾儿被重新组装起来,我蹲身向后台化妆间,去拿我的包。

当我摸进我排练时的更衣室,拿回我的包时,我注意到里面有一些以前不在那儿的东西:一个衣箱、几把剑,一个链锯。……这一定是布瑞恩和蕾儿用的这个化妆间。……我想我最好离开这里,不然他们会埋怨我进入他俩的私人化妆间。我知道魔术演员不会对窥探他们的道具的人客气的。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掌声,接着是一些脚步声很快近了门。倒霉!刀切蕾儿一定是他们最后一个节目!门还开着,我赶忙躲进衣柜。

我没有把衣柜的门关严,所以我还能看到衣柜附近。让我震惊的是,布瑞恩进来后迅速反锁上门,然后紧紧搂着蕾儿光溜溜的小蛮腰开始吻她。

“你今天真让人难以置信!”当他们的嘴唇分开时,她对他说。

“这全归功于你,宝贝,”他回答:“你还会看到更加难以置信的……”

我惊呆了,他开始脱他的比基尼乳罩!……不!别在这儿!……我会整晚都被困在这衣柜里的!我只想来拿我的包,不是想来看一对已婚夫妇作爱。我担心我在她们离开前再也没办法走出衣柜了。

蕾儿开始解开布瑞恩的上衣。“你这家伙”她打趣地说:“头脑里只有一件事。”

我尽量缩进衣柜的角落里,但布瑞恩的一句话再次使我吃了一惊:“嗨,蕾儿!别还象个大嘴男人,那是几年前的你!”

????我听错了吗?……他是说蕾儿C他那可爱的女助手和妻子,曾经是个男人?

蕾儿帮助布瑞恩脱着衣服。“是啊,如果不是中了你的圈套我现在仍还是个男人,但实话说,我心仍然中‘有件事’……”她只说了半句话,一边抚摸着他,留下“那件事”让人猜测那件事到底是什么。

我真不敢相信!蕾儿曾是个男人!我真奇怪事情是如何发生的。 我一点也看不出蕾儿是变性人。

我头脑中一闪念想过后去问她,那是怎么回事,但马上又意识到她的过去是她的隐私,我没有权力闯入。我该干的只是等到他们走后悄悄地离开这里,永远地忘了这件事。

不幸的是,那晚我实在太笨拙了,当我想换个姿势使自己舒服些时,不慎碰倒了衣柜里的一叠书,我听到了蕾儿的惊喝,几秒钟后,布瑞恩大喊着拉开了衣柜的门。

“你他妈的在这里干吗?”他大声吼道。

“我只是来拿回我的包。”我想解释。

蕾儿开始抽泣了:“天哪,她知道了,她知道了。”他的眼泪直流。

我的感觉坏透了,我想告诉她她不必担心,但布瑞恩打断了我。

“听着,不论你是谁,”他边说边拉上衬衫:“你听到了些无权知道的事,我会给你300美元让你闭上嘴。这是我们的私事!”

我想告诉他我不想敲诈他们,但我只说出了一个“不……”字。

“不够?”他说,厌烦地说:“好吧,500美元。”

“不,你不知道……”

“好吧,1000,只要你闭紧嘴,别破毁了我们的生活,成交?”

我想解释我没准备勒索他:“对不起,我不想要那些。”

布瑞恩抽出支票薄想看了下还有多少钱:“1305元55分!”我只有那么多了,他绝望地喊道,蕾儿抽泣的更厉害了。

我不想再折磨他们了,现在即使我保证不要钱,而且保守秘密,他们也一定不能相信我,而且总是生活在我会爆料的阴影里。我想他们一定是花费了很大的精力设法抹去蕾儿的过去,我只有一个想法:我不能打破他们的宁静生活。

“请听我说,”我对他们说,祈祷着别犯什么错:“我本不想告诉你们,你看……我也是个男人。”

“什么?”布瑞恩说,猛一回头,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了我一遍。

“别跟我说笑!”

“不是说笑,”我回道:“我本也不会怀疑您妻子生来是个女人,你不是也难以相信我是个男儿身?”

“蕾儿停止了啜泣:“你真是个男的?”她问,她的声音因为哭泣而有点嘶哑。“真是难以置信,我还自认为是个变性专家呢!”

“噢,我没变性。”

“真的?”蕾儿问,套上件长袍:“那么你怎么看上去这么像个女孩子?如果我没弄错,你的乳房是真的。”

我低头看了一下,踌躇地说:“我是想对您说,但我想您不会理解的。”

蕾儿拉起我的手放在她的手上,我看着她,她确实美,但走近了看她并不似舞台上的那个性感女郎,而更像个邻家女孩,像个小镇上的高中选美皇后。她笑着问我的名字。

“我叫黛儿。”我害羞地回答。

“真是个好名字。”听着黛儿,你一定会惊讶我完全理解你的感受。……如果我告诉你,当我第一次穿上女装一点也没想最终变成女人,你一定会很惊讶吧。”

……

“你想听我的故事吗?”

“是的,如果您不介意告诉我。”

“你能保证无论我告诉你什么都不离开这间屋子吗?布瑞恩没有夸张,如果我的秘密被拆穿,我们的生活就被毁了。”

“我保证。……嗨,如果的的秘密被拆穿,我的生活也完了。”

蕾儿用目光询问布瑞恩,他点了点头。……她开始了叙述。

三年前我是个名叫莱安的男人,住在内华达州的小城里一个发霉的小旅馆里。……布瑞恩是那儿的一个饭店里表演的魔术师,我只是个舞台小弟。……布瑞恩时来运转,他刚签了个约,将要去赌城的一个大饭店去演出。但不幸的是,他的助手,特蕾西,刚订了婚准备离开他嫁人。……没有助手他没法完成表演,绝望中他请求我穿上女人衣服做他可爱的助手,完成一年的演出。我当时急于摆脱贫困的生活,就答应了。”

布瑞恩亲热地把手搭在蕾儿的肩上,“如你所见的,”他说:“事情有点偏离了计划,我无法抗拒这个美丽的女郎。”

“当我扮成蕾儿一年后,我也无法离开这个帅哥。”蕾儿站起身亲吻起布瑞恩。

“你现在知道我们的故事了。”蕾儿继续说:“该你告诉我你的了,你愿意吗?”

我向他们解释了一切。当我说着我是如何从一个大学男生变成一个皮肤柔软、乳房丰满的女生时,我开始想,我从没想让那么多人分享我的秘密。詹妮本应该是唯一知道内情的,约翰因为和我同屋瞒不住他,还有我告诉了爱丽丝医生是因为别无选择。现在我正在全盘向两个陌生人托出。我本该更小心点的,我不能让随便什么人都知道我的秘密。

当我讲完,蕾儿转向布瑞恩请求让她和我单独呆一会。布瑞恩再一次吻了她后离开屋子。蕾儿转向我。

“黛儿,”她开始说:“我知道我与你还不熟,但我想我对你的处境很理解,也能给你提些建议,请你一定!一定要小心,你在玩一种危险的游戏,我不是指你被别人抓住,我意思是说:你会发现你很难再找回你的男子汉气。当时我第一次穿上女装的时候也确信我能变回以前的莱安,但……现在你看看我。”

我迷惑了。“您到底想告诉我什么?”我问。

“我是说你扮女人越久,变回来就越难。你甚至会发现你根本不想变回去。”

我不屑地从鼻子喷了口气:“少来啦,也许您愿意当个女人,而我不会。八月份一到,我立刻就离开这种生活!”

蕾儿对我笑了:“我希望你是对的,但记住一件事,如果你的心决定留在女人状态,不要抵抗她,不然你也许会抱憾终身的。……我……我曾告诉布瑞恩我对他不感兴趣,我要做回男人。……那是我所犯的一个最大的错误,差一点失去了他。……所幸的是,我最后还是随了我的真正的感觉,去做了变性手术。”蕾儿的声音顿挫,显是与布瑞恩分开的那段使她非常痛苦。

“好了,我很高兴你很快乐蕾儿,但我想你在浪费时间,我不会爱上一个男人的。”

“我刚穿上女装时也正是这样说的,这也会慢慢地在你身上应验的,……好比你告诉我的那个拉瑞,你要特别小心他,听起来如果一个女孩不注意的话,肯定会爱上他的。”

我转了一下眼珠。

蕾儿递给我一张名片。“好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保持联络,如果你需要这方面的忠告,打电话给我。”

我们互相拥抱了一下,尽管她有着疯狂的经历,以及对我疯狂的“忠告”,不管怎么说她是个好人。她站了起来说:“现在请你原谅,我得去找我丈夫了。他在饭店一定放好了洗澡水等着我呢。“

我听出他的暗示,离开了,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她说的,真是胡说八道!我去爱个男人? 我会想永远做个女人?

(第八章)

当台下掌声响起,我和全体演员互相手拉着手向观众鞠躬致意。……我感从没有过的荣耀,好几百个观众为我鼓掌、欢呼,赞赏我的演出。……站在舞台中央的聚光灯下,所有一切的不如意全部忘在脑后。……《仲夏夜之梦》演出的非常成功,我们已经是连续三场爆满。演完第二场时,主管部门就传来决定:由于我们的出色表演(没有提到我们的巨大票房收入),戏剧学校将至少继续再办一年。

每场演出都很完美,每个人都表现得很出色。这次是我第一次登台,我自我感觉干的相当不错。在目前大多数演员都很浮燥且很疲惫的情况下,我们却能全力以赴。……我想以后我变回男人时,一定会怀念这一切的。……也许某天,我会真的去试着当个演员?

……观众一直在鼓掌,我们再一次鞠躬致谢。鞠躬时我小心地把手放在胸前C所有的女演员(我也算一个)都穿着古典式样的裙子,胸口开的很低,乳沟全露在外面。尽管我并不抱怨这样的服装,但也不想我在鞠躬时整个乳房都走光。

台上的演员也兴奋了,扮演阿伯兰的演员吻了扮演他情人塔尼娅的女演员。台下爆发出狂热地掌声。……接着,扮演特修斯的演员又拥吻起他扮情人希波利苔的演员,台下的观众更加沸腾了。

直到这时,我还没有感到有什么怪异,扮演奥伯兰的演员生活中与扮演塔尼娅的女演员是夫妻,特修斯和希波莉苔正在约会。……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我点看不懂:扮演拉尔山德的男演员吻了剧中他暗恋的女演员荷米娅!这就不那么浪漫了,生活中她们根本不喜欢对方,甚至谈不上是朋友。而且拉尔山德不停地吻她,她看来一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现在只有一对戏中的情侣了,也就是海伦娜(我)和德米修斯(拉瑞),不过拉瑞应该记得我们从前的约定……[只做朋友!译者注,]

……当拉瑞小心翼翼地用手捧起我的脸吻起我时,我的思绪乱了,忙乱中已经想不起任何抵抗了!

当初史蒂夫强吻我时我感到的是粗暴和厌恶,他的猛伸过来的舌头、咸湿粗俗的嘴唇、及到处乱摸的手,一切都在告诉我他只是想上我……想起来我仍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拉瑞的吻却不同,尽管我不欢迎。……他的手并不到处乱游,温柔地轻捧我的脸,他的舌头也没有饥渴地伸过来,他的唇也不粗暴野蛮,只是轻柔地吻着。……对于史蒂夫,吻是想达借此到某种结果;……对拉瑞,吻就是结果。

拉瑞的唇压着我的唇,抱着我大约有三十秒钟,但我感觉好像只有三秒,然后他放开了我。

我再次躬身向观众致意,然后大家一起离开舞台:男演员向左,女演员向右。在去向化妆间的途中,我的心情还没有平息:可恶的拉瑞,真坏!竟用舞台上的机会吻我,他一点也没把我们只做朋友的约定没当回事,还把我当成一个性对象。

我的头脑中燃起报复的火焰,我想要冲到男更衣区去,当着所有的男演员面,羞辱他。让他知道厉害,且永不再犯……不!我应该等到庆祝晚宴后,所有的男女演员都在场的时候羞辱他。……天那,想着拉瑞那时的难堪样真令我有些兴奋!

我坐在化妆间梳妆镜前擦着脸上的油彩和香粉,旁边坐着莉莎C扮演荷米娅的演员。她是另一个被她不喜欢的同伴吻的人。她定会和我一样,愿意羞辱那个臭男人(我的思路还没有脱离一个男人被一个男人吻),我转向她。

“你能相信那些家伙这种情况下吻我们吗?神经!”我盼望着她同样该刻薄的回应,但她仅仅耸了耸肩。

“唉,男人就是男人……不过我看,这也到是这出戏不错的结尾。四对情人亲吻有什么不对? 毕竟,《仲夏夜》是出浪漫剧。”

她的话把我带回现实,当然,拉瑞并不是为了吻我而吻我,他只是为戏的结尾加个欢快的注脚!……如果只是我们演的那对情人不亲吻,在舞台上到会显的怪怪的。……在我的想像中他只是加了一已之利才亲吻我,这是多么地愚蠢,幸亏我在报复拉瑞前问了一下莉莎,要不然在公共场所出丑的就会是我自己!

当我走出化妆间,拉瑞正拿着一个装着小道具的箱子走过来(这就是业余演员的不利之处,演出结束还要帮助整理舞台)。“嗨!海伦娜……噢,黛儿,”他快步走过时说:“我希望刚才没太过分。”

“没关系”我说:“我知道你吻我是为为了这出戏。”

拉瑞走过了我,我看着他的背影,正好他前面的墙上的一面镜子里让我可以看见他的脸,我看见我的嘴唇动了动,好像嘀咕几句,但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从嘴唇上不难看出好像是“也许吧。”

接下来的一周是我长时间以来最轻松的一周。戏演完了,我突然一周有了许多空闲的晚上,有这么一个晚上拉瑞邀请我去打台球。

拉瑞赢了几局之后,我坐在吧台前想喝点东西。我顺手拿出个化妆盒补妆,突然,我听到身后有个醉鬼粗暴的声音:“宝贝,让我给你买杯喝的吧!”

我转身发现两个大块头家伙站在我身后,身体粗壮的像个大猩猩,其中一个就是我们学校兄弟帮的那个克里斯,就是他在我第一次以女人身份出去时冒犯的詹妮的家伙。

“谢谢,不必。”我冷冷地回答,又转身向吧台。……他们没那么容易拒绝。

他们俩一左一右坐在我身边:“来吧,宝贝,”克里斯说:“班恩和我很寂寞,想和你说说话。”一股难闻的啤酒味迎面扑来。他们想抓住我的手,但被我甩开了。

“走开!”我大声对他们说。

“就喝杯酒,没什么的。”班恩眼里现出**的目光。

“放开她!”我从没像现在这样高兴地听到拉瑞的声音……我们都转过身看着带着一丝冷笑的拉瑞。他一脸自豪地说:“她和我是一起的!”我没吭声,心想这两个家好应该识趣的离开。

“嗨,小家伙,”克里斯对拉瑞说:“我们只是想和这个女孩谈谈,你为什么不回家喝奶去?”

拉瑞面色铁青,我也很气愤。这些混蛋家伙,我是和拉瑞出来的,怎么会对他们感兴趣?拉瑞和我才谈得来。

“我说了她是和我一起的!”拉瑞再次重申道。“是的!”我点头应道。

惊恐地看见克里斯和他的朋友站起来面向拉瑞:“你想找麻烦吗?”克里斯凶恶地警告道。

我发现事态的严重性了,两个家伙都比拉瑞高大,如果他们一起上,拉瑞一定讨不到任何便宜,我当然不想让拉瑞吃亏。

“我们走吧,”我拉起拉瑞说。

“但……”他反抗道。

“我们走,就现在!”我对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当我们走向门口时,两个家伙一次又一次向拉瑞挑衅:“嗨!小东西,如果你的女朋友需要一个真正的男人时,把她交给我们!噍你那熊样!……”他们故意说得整个酒吧都能听见。拉瑞越听越气,我一直推着他的肩膀向外走,不让他回头干蠢事。

我们已经走到门口,差一步就出门了,克里斯和班恩的一句话拉瑞听了立即停下了,那不是侮辱拉瑞的,那是侮辱我的。

“嗨,小虾,你的女朋友是婊子!”

拉瑞转身慢慢向吧台走过去,我怎么也拉不住他,他走到两个混蛋面前。

“你刚才说什么?”他问,声音里是一种可怕的狂怒。

“我说”那家伙回答道,一字字地重复着:“你…女朋友…是只…鸡!是破鞋!是婊子!是娼妓!”

“你立即把这话收回!”

“你敢威胁我?小东西?”

拉瑞照着班恩的面门就是一拳!他摇晃着身体倒向吧台,鼻子里的血流了出来。不幸的是,那是拉瑞那晚唯一得手的一击。

两个家伙跳向他,对他大打出手,拳脚像雨点般落在拉瑞身上和脸上。

我开始大声哭叫:“不!停下!你们会伤了他的。”

“住嘴!”克里斯淫笑道:“等我们收拾完你的男朋友后,再来让你领教领教什么叫男人。”

“谁来帮帮我们!”我喊道,但几个听到的人立即掉脸走开,谁都不愿意卷入。

拉瑞瘫在地上站也站不起来,血从他的鼻子和嘴里流了出来,我都不知道他是否还意识清醒,他的眼镜早就被打飞了,克里斯一脚踏碎了它。接着我惊恐地看见克里斯又用脚来揣拉瑞的脸,

“不!”我尖叫道,我想闭上我的眼,但办不到。

“怎么,怎么,怎么,这儿发生了什么?”紧要关头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循声音看过去,原来是约翰面带笑容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只砸碎的龙舌兰酒瓶。他身边还站着他的摇滚乐队的成员迈克。迈克剃着板刷头,留着小胡子,皱着眉头。他有着像铁塔般的身材,铁板一样的脸。

“看我们赶上了什么?”约翰又说。

“啊,”迈克缓缓回道。“好像有人以多欺少!说吧,约翰,那个躺在地上的是不是你的朋友?”

约翰笑道:“当然是,现在事情来了,我们该如何修理那俩家伙?”

约翰和迈克慢慢地走近那两个……现在是小猩猩,他们一步步后退着。迈克太高大了,约翰虽看上去不太高大,但显然不是好惹的主。“嗨,我们可不想惹麻烦。”克斯胆怯地说,班恩也马上点头附和。显见都是些欺软怕硬的家伙,不敢面对显然不利于自己的迈克和约翰。

“太不幸了,”约翰说“麻烦已经找上你们了!”这时约翰发现拉瑞移动了一下腿,约翰拍了一下拉瑞的肩膀好像告诉他这事他接管了。“黛儿,为什么你不把拉瑞带回家给他洗洗?这儿由我来收拾。”

我使劲扶起拉瑞走出了门,当我走到停车声时听到酒巴里响起玎剜氐纳音。

我载着拉瑞来到我的公寓,他已经有点清醒了,偶而抱着肚子呻吟着。

我为自己感到羞愧,当我的朋友被痛打的时候,我所能做的只是哭喊,我没冲上去帮他,只是多么胆小,多么可怜,多么的……女人气。

我的行为完全就是女人的行为,我也不能指望我能对付那两个家伙,因为女性荷尔蒙已经使我的肌肉失去了力量,我只能指望什么人能救起他,感谢上帝约翰及时赶到了。

我扶着拉瑞走进屋,脱下他的衬衫,边轻轻按压着他身上块块青肿的伤痕,边问他痛不痛?“是的。”好多地方他皱着眉头困乏地回答,我让他躺在沙发上,用湿毛巾擦他脸上和身上的血迹。又拿一个冰袋放在他头上。这才使他的神志稍微清醒了些。

“黛儿。”他艰难地从肿胀的嘴唇里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为什么要对不起?”

“那些混蛋污辱你,而我没能阻止他们,还得劳烦约翰,真对不起。”

我生气地看着他说:“拉瑞,你在说什么?他们是两个人,而你只有一个,我希望你离开你却没有。别人说我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我不会在乎那些醉鬼的话的。”

拉瑞忍痛坐了起来:“可我在乎!”他认真地说:“我不会让任何人说你的坏话。”

“为什么?拉瑞。”

拉瑞用直盯着我的眼睛:“因为我爱你!黛儿,我记得你说过我们只是朋友,但我受不了,我试过抗拒我真正的感受,但没有成功,你是我唯一思念的女人。“我也曾认识其它女孩,有不少还是很漂亮的女孩,也有许多漂亮女孩愿和我约会,但我从没有那样做。”拉瑞捧起我不知所措的脸:“我愿为你付出一切,即使当时再有更多的人,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保护你,我唯一希望的就是让你快乐。”

我激动得无以言表,拉瑞是我的避风港这种感觉使我充满温暖, 显而易见,他动了真情,我能怎么说?

拉瑞在我沉默之际,倾身向我开始吻我,比上次充满了更多的热情,但仍不失轻柔文雅。……他不停地吻着我。

“停下!”在闭上眼睛接受他的吻之前我本该大声喊出!我本该在张嘴让他的舌头伸过来之前告诉他。“这样不行,我是个男孩,不要吻我!”

但一切“本该”都没有发生,我只是把手抱在他袒露的背上,任由他抱着吻我……吻我的嘴唇、脸颊、耳垂、和我的颈……。我为什么不阻止他?……是因为他不惜为代价维护了我的尊严,我心存感激?……是的,但是还不至于让他接触我的身体吧!……亦或还有别的,好像心底的感觉只是我“不得不”阻止他,而不是“存心”想阻止他。……詹妮曾说女性荷尔蒙不会改变人的性取向,难道长期女性化的生活使我对拉瑞有了不同的感觉?……是不是我头脑中已经从原来只把拉瑞当成一个普通朋友,转变成其它什么了而我没意识到?

当我们亲吻的时候我的头脑中一直转着这些事。与吻一个女孩不同是,他是主动方,而我成了接受方。……最后,也是不可避免的,拉瑞开始解我的衣扣。

“不要,拉瑞,现在别……”

‘现在别’意味着在以后的某天?“拉瑞,我需要时间适应,我送你回去好吗?”

“不,如果你送我回去,那你回来时会有多晚?相信我,我以经能对付开车了,嗨,我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是真的,他看起来比几分钟前精神多了。他拿起衬衫,笑着又一次吻了我,走了。

我一晚上都没睡,一直想把我现在的处境理出个头绪,但没有。

约翰几个小时后回来了,看起来他唯一受的“伤害”是T-恤被撕破了。他表情似乎与拉瑞走的时候时一样愉快。

“告诉拉瑞下次再出去时,别惹那些校拳击队的家伙,那些家伙还真不好对付。”他快步走进卧室,倒在床上。路过时桌子时,把手里一把东西“骨碌碌”地扔在桌子上,我走过去看了一下,……那都是些打碎的人牙。

早晨起来我还没想清楚我的问题,为什么我会让拉瑞吻我?……现在他会认为我们是恋人什么的,我现在怎么办?他对我说他爱我,而且我也吻了他,他曾为我两肋插刀C我不能不考虑这些,我不想失去他的友谊。

还有,事实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不是我的默许他是不可能吻到我的,我只好等到某日再向他解释:与我约会只会伤了他的感情。……我这不算是撒谎,他听认识的黛儿学期结束就会消失的。

大约上午八点,有人敲门,是拉瑞,手里拿着一大把玫瑰,笨拙地递给我:“……给你的。”嘴里还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我再一次陷入窘境,我怎能拒绝一个花一百多美元为我买玫瑰的男孩?我看着他,他的脸上还留着昨晚的青肿,没戴以前那种式样的眼镜,但脸上却显出一种自信的表情,那是以前所没有的。许是因为他在两个大水牛面前没趴下,或因为他以为他已经赢得了他梦中情人的心?……我知道一但我开口拒绝他,他的满脸自信肯定会烟消云散。

“拉瑞……”

“什么?”

“拉瑞,我想……”

“怎么,甜心?”……甜心?他称我甜心?他给我买花,还称我甜心明确地告诉我他爱我。

“拉瑞,我想说……它们太美了。我是说这些花,谢谢你!”

拉瑞什么都没说,他吻了我C他抱着我吻了我,然后带上我出去吃早餐。

……到了学年的最后两个月了,我的情感一直处于波动中。……一方面我终和拉瑞共渡了一段难忘的时光,想起夏天过后要离开他,真使我有种负罪感;另一方面,我还曾热情地与他拥吻,我又感到与一个男人唇对着唇是多么地羞愧。……我珍视拉瑞,但同时我又有点厌恶我自己的行为。

我不停地告诉自己要想个办法跳出这种关系,但一直没有施行。……事实是:拉瑞是个好心的、可爱的男人,他对待我如同公主,我一直都非常喜欢和他在一起。……当然,我并不想与他有过多的身体接触,但我也没有反对。……有时我会闭上眼睛想像我是吻辛蒂・克劳馥(世界名模。译者注),虽然这种幻想不会老是起作用,过后我会很快回味起那实际上还是拉瑞。

我注意到拉瑞的一些变化,他不再像个害羞的大男孩,成了个自信的成年人,他换了一副更结实的眼镜,好像随时准备为保护我而与人战斗。……他习惯地用手臂环抱着我,那感觉上并不是要说他想占有我,而是想表达,他有义务照顾我、保护我,而且明确地向世人表述我是他的女友C对这一点我也从没有明确地拒绝(当然也从没明确答应)。

现在我常常在想着蕾儿C那个魔术师的女助手对我说的话:她说变回男人并不很容易,而且如果爱上一个男孩会使那变得更困难。……虽然我知道我和拉瑞还没陷得那么深,但我也决不想伤害他,也不想把他从我的生活中抹去。……我实在不愿意想到八月将发生的事,所以我尽量不去考虑结果,……我还愚蠢地想让它随时间的推移自生自灭。

詹妮对我很关心,同时对我与拉瑞的关系也感到很不安,她几次试着问我怎么回事,我明确地告诉她我不想谈这事。……我能说什么?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詹妮也就不便再提起这事,尽管她看着我和拉瑞着急。

约翰第一次看见拉瑞吻我时就连正眼都没瞧一下,我都怀疑他是否还记得我曾是个男人。……他不再当我是个“男同屋”,也不再穿着内裤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我很难判断约翰现在怎么看我,很可能他会认为我会永远地当个女孩!

春假开始了,许多戏剧俱乐部都安排了一周的沙滩渡假,拉瑞和我也去了,那真是一段快乐时光。每天都安排有游泳、打沙滩排球、吃烧烤。晚上有还营火晚会,每次拉瑞总是和我一起坐在同一张毯子上,紧紧地搂着我。

我们常常在浪漫的海边散步,他牵着我的手,我们在月光下亲吻。……我现在也不再去考虑内疚和担心,……我是在渡假,先尽情享受这一段美好时光。

假期最后的那晚上,我和拉瑞坐在沙滩上,他用手搂着我的肩膀。……天色已晚,游人也渐渐散去……。

拉瑞只穿着一条游泳裤,我只穿着一件泳衣C上身是比基尼胸罩,下半身是一条平脚泳裤(我还是不能用小小的比基尼泳裤很好地掩藏我的小弟弟),大部分的乳房都露在外面。

拉瑞开始吻我,他吻了好长时间,最后我躺倒在沙滩上,拉瑞也顺势躺倒在我身边,嘴唇还是没有离开我的嘴唇。……他持续地吻我,虽然晚上天气有点凉,我却感到温暖,不,是发热。……他的吻使我好像进入半睡眠状态,我长长的湿发和他的头发缠在一起,我感到前所末有的性感、激情,直到我意识到什么……

拉瑞的手落在我的乳房上C我完全袒裸的乳房上!……他在我没注意的时候已经把我的肩带拉了下来,我太沉醉于他的亲吻了,以致于没意识到。他用手指温柔地拨弄着我的乳头,手掌轻轻地罩着我的乳房。

我没有反抗,他转身趴在我的身上,我用双腿环绕着他。我们吻了很长时间。……他手伸向我的下部,试图褪下我的泳裤。

“别,拉瑞,别那么急。”

拉瑞点点头,我本希望他就此站起来,但他没有,更紧地抱着我。看来显然他对我的“别太急”会错了意,她显然认为今晚我会对他张开双腿。……他一边用手措索着,一边还在我的乳房、我的嘴、我的肩膀、我的两肋、我的腹部不停地亲吻着。……由于对我的身体的亲吻也使他自己坚硬了起来。……我想:“只要我愿意,只要我对他说:住手!我能使他在任何时候停下来,让我走……”因而我任由他对我身体的亲吻,还很自然地把手垂向他短裤前的突起处……

当我回到酒店的房间时已经非常累了,我和莉莎共住一间,当我进门时她狡黠地看着我,她明显以为我们“干”了,实际上,她根本不可能猜到什么。

当时天已经大亮了,该回去了,我走进浴室换衣服,当我脱泳衣时,我看着镜子中的我,头发里粘满沙子,乱七八糟的,比基尼胸罩肩带也卷得一团糟,脖子上还留着一个个深红色的吻痕!怪不得莉莎会有异样的目光,显然我像是刚刚与人“干”过。……更加令我吃惊的是,由于在阳光下长时间的日光浴,我的身上留下了一个非常明显的“比基尼”印!

(第九章)

时光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六月中旬了,学期快结束了。……拉瑞和我一起在体育馆里锻炼,拉瑞在练哑铃,他强健的肌肉一突一突的,显然最近花了不少功夫。他当然比我强健多了。…当我们单独在一起时,他总不时地把我按在沙发上对我到处亲吻,当然这只是个游戏,而我只要告诉他我不舒服,他也就不再勉强。不过我一般不那样要求他。

我也在煅练,但我用的哑铃只有每个5磅重,而拉瑞用的每个有40磅重,我低头看我那细细的胳膊上部的二头肌,显然看不出有什么结果,但至少常常煅练可使我保持苗条。我穿着一件紧身裤,上身穿着件运动胸罩,它们凸现了我优美的体型。体育馆里的目光被我吸引了不少过来。

拉瑞喘着粗气把哑铃放回架子上:“好了,宝贝,今天差不多了,我都快不能动了。”

“真可怜。”我开玩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我等一下帮你按摩按摩?”

“太好了,我已经感到好多了。”他吻了我:“听着黛儿,这个周未我要去看我的父母,你和我一起去吗?”

“我不知道,听起来象是家庭私事,你真想让我去吗?”

“当然想,嗯……,我想是该把你介绍给我父母的了。”

什么?介绍给他父母?……天呢!要把我介绍给他父母!……拉瑞抱着我,她没看见我脸上难言的羞愧表情。拉瑞的父母住在离此八个小时车程的地方,他当然不会带一个关系普通的女孩去与他的父母共进晚餐,他显然想得更远,也许很远很远。……也许他在考虑一种永久的关系。……他以前也与我谈过未来,谈过毕业以后的生活,我也在他的计划之内……。

我怎么办?是我导致了这一切,全是我。……每次与他约会,我都假装成我爱他(至少我认为那是假装,有时我也很疑惑。),现在怎么样?几周后我就要离开这个校园,拉瑞的怎么办?我总不能就此突然消失!这不是个好办法。

人们许会认为我是个冷血的小荡妇C我没有别的语言来表达。……我就是那种约翰最恨的女人:先是表现得好像喜欢一个男孩,然后没来由地把他一脚踢开。……所有的男人都恨这种女人!……最糟的是,我会伤害了拉瑞,一直呵护我、为我出头、关心我、爱我的拉瑞。而我却用撕碎他的心来报答他。

我头脑中涌起一个念头,是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我不能再假装明年还能天天见到他的样子,我当然不能见他的父母,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拉瑞,我想我还有其它的约会,我们到此为止吧。”

“是吗?”拉瑞问,面带着笑,我知道他是认为我在开玩笑。

“我要会另一个人,我是认真的。”

一瞬间,拉瑞像是被猛击了一拳,但他很快恢复了,他的面色严肃,神情激奋。

“黛儿,”他说,他的声音坚定而清晰:“我们不一定非要见我的父母。如果你想要干些别更有趣的事,我……可以理解。”

他艰难地说出这几句话……我与他约会了好几个月,从没看到他这样的脸色,一种濒死的感觉。……但如果给他一种虚假的希望更加残酷。

“我不想做什么更有趣的事,我只是想说,我们完了,对不起,我们在一起曾经很快乐,但都过去了。”

拉瑞张开嘴,又合上,咽了口吐沫,咳嗽了一声,又咽了口。“好吧……黛儿,我还以为我们……,显然我错了,再见吧……永远。”他迅速转身走了。

“拉瑞,”我在后面喊道:“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全因为我。”

拉瑞停下,回转身,脸上现出一丝苦笑,喷了一下鼻息,摇了摇头,走出了门。

我木然地走进女更衣室(当然是在一个最隐密的隔挡),换上裙子,走进春天温暖的空气里。

结束了,我解脱了,我伤害了他,但至少现在没什么牵挂了。

每次我想起我如何渡过余下的大学生活,我都会感到我是个女孩,想着与拉瑞约会,现在拉瑞走了,我再没有借口了。这虽然很残酷,但我做到了。

移除我的乳房,然后注射雄性激素,我又可以做回一个男子汉。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去个小酒巴找个廉价的女人不负责任地干一场。对!那就是我要做的,我愉快地想。

我太兴奋了,不想回公寓,绕着校园闲转,直到天黑。我转遍了大学的每一个角落,校园到处都向我提醒着拉瑞的影子:他带我去过的咖啡馆;我们第一次接吻的地方;我们一起学习的图书馆;……路上遇到的同学也是,他们不仅使我留恋起学校的同学,更使我想起拉瑞……

“嗨,黛儿,告诉拉瑞他想借的那本书我有了。”

“黛儿,好不容易找到你,这周五我们有个舞会,我想请你和拉瑞一块来。”

“嗨,黛儿!我看过你演的那出戏,你表演的棒极了,你和那个演德米修斯的家伙都很棒!”

到这程度,如果拉瑞告诉他们他被我甩了,他们会怎么看?

快放假了,我可能再也不会见到这些同学了,我一直希望以后同学门还会想念我,而现在我如此残酷地对待拉瑞,他们也许再也还会理我了,他们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这真使我感到痛苦。

我想得越多,就越不好受,我做得对吗?我该做回个男人吗?我能做回个男人吗?也许我应该冲到拉瑞的房间告诉他我做了件蠢事!我是因为害怕才那么说得,他还会接受我,让我回到他身边。

为什么我不早考虑清楚?……上帝啊,我是个男人!我不能做他的女朋友!还有,即使我想回到他身边,也不可能,拉瑞绝不会要一个男人当他的女朋友。

一会儿,天黑了,我仍不敢回家,我无法面对空荡荡的公寓房间,那张沙发是拉瑞第一次吻我的地方;……那台电视是拉瑞和我一起看KB电影用的C我常常假装害怕。……我需要找人谈谈,我想起给那个魔术师的妻子C蕾儿打电话,但总是现在有点晚了。最后我决定去找詹妮,看她能否帮我出点主意。

我走进她的公寓楼使劲敲起她宿舍的门,没有回音。……该死的她去哪儿了?我又敲了几下。楼下走来一个丰满的女孩,跟着一个象是沙滩男孩的家伙,手里拿着冲浪板。

“你是找詹妮的吗?”女孩问。

“噢,是的,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对不起,不知道。但她好像是跟她的男朋友一起出去的。”

男朋友?“不”我说:“你也许看错人了。我是找詹妮・辛普森,黑发,脸上有块疤。”

“没错,”那个男孩说:“我看见了,是那个人,脸上难看死了,与一个家伙一起走的。”他的眼睛一直在我的胸脯转。

我有点不高兴与他多说,说了句;“谢谢你。”

“没问题,乐于帮助,”眼睛还在不住盯着我。

我转身出,那个男的又说:“小妞,出门当点心。”

我唯一能与之交心的詹妮不在,我只好回公寓去,喝杯热牛奶,钻进被窝睡觉,就当以前只是一场恶梦……就当成我从没有以女人身份生活过;我从没有过乳房;我从没有伤过爱我的男人(甜蜜的男人)的心。

我打开门时,听见约翰的声音在厨房里,嘴里还在唱着:

“噢!甜蜜的夜色!甜蜜的1963年,她是我梦中的一切,我会永远记住她。噢!甜蜜的夜色!甜蜜的1963年。”

天哪,别唱那首歌,约翰只是和女人睡觉后才唱那首歌。

一堆空酒杯堆在咖啡桌上,还有一条内裤扔在沙发上确认了我的怀疑。想到他可能带回来的某个染着绿头发的摇滚怪物,我当然没心情见她,我只想找点喝的然后蒙头大睡。

约翰站有炉子边,煮着鸡蛋,他只穿了一条短裤。“噢,她走进房间时……我的心在跳”他继续哼唱着。

“嗨,约翰。”

约翰一惊,回过头,“黛儿!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晚和拉瑞出去了!”

嗯……啊……“约翰,计划变了。”我对他说:“我不打扰你,我马上就回屋睡觉。”

约翰一直神经质地盯着他自己的卧室:“噢……好吧……睡个好觉。”他吞吞吐吐地说。

他怎么啦,他是不是带回来某个已婚女人什么的?

“谢谢,约翰,我只想喝杯牛奶。”

“我拿给你!”他连忙叫道。他显然不想让我看见他的约会对象,

“嗨,约翰,”一个声音从他的卧室里传出:“蛋煮好了吗?”他的门开了,走出一个穿着约翰上衣的女孩,下面好像什么都没穿。……他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现出筋疲力尽的满足的笑。她一见到我脸上的笑立即凝固了。

……是詹妮。

我微微笑了,我感到站在那儿有点多余。詹妮和约翰都有点不太自然地笑着,詹妮的手握住约翰的:“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说。

几秒钟后我和詹妮走进我的卧室:“发生了什么?”

“嗯……”詹妮甜甜地笑着:“你一直说我会遇上一个特别的男孩,你是对的,戴尔,现在我有男朋友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春假那会起,你和拉瑞去海边了,我在这里和约翰……事情就发生了!”

“向上帝发誓你怎么看约翰?詹妮?……你能找到更好的,我知道你渴望爱,但别为此将就着找约翰!”

詹妮生气地跳了起来:“我直说吧,戴尔。”她吼道:“我不是将就,你也许不相信,但我认真地考虑过,约翰是个很好的人,他也许会干些傻事,但他很深情,他比别人眼中的他好一万倍,犹其是你。”

约翰,深情?……我确实难以置信。

“看,”詹妮继续说:“这是约翰写给我的诗。”

我拿过来读道:

‘詹妮,我的爱,我心中的玫瑰

‘我心中只有你

‘我要看穿你的如水双眸

‘我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倾听你的如歌的笑语

‘我要用我的全部生命带给你无上的快乐

这是约翰写的?

‘……你,有一个完美的臀部,’

是了,这才象约翰写的。

我开始考虑起约翰,是的,约翰懒散、不修边幅、剪下指甲扔得满地都是,但这不是他的全部,他还会关健时该为朋友出头,上次在酒巴的英勇表现证明了这一点。我确实没发现约翰骗过詹妮,他也从没有伤害过她。

就是这个动不动就把头碰在门上的约翰,他能从詹妮布满伤疤的面孔下看出她具有美好的心灵?

“詹妮,对不起。他真的使你快乐吗?”

“是的,他会的。一定会的。”

“詹妮,我不能看见你在他身上发现的东西,但如果他能让你快乐,他对你好,我也为你高兴,为你们俩。”……我们互相拥抱在一起。

“戴尔”詹妮说:“对不起。”

“对不起?为什么?”

詹妮推开我转过身:“为了我对你做的一切,我没有帮助你脱离女人状态,反而帮助你做女人。”

“詹妮,是我自己毫无选择。”

詹妮还是不看我的脸。“对,但我给了你许多误导,我改变了你的房间;我给你买女人的衣服;我推荐你服用激素,我不该那样做的。”

我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说:“你没错,詹妮,你是为了帮助我。”

“也许吧。”

我一惊,抽回搭在她肩上的手:“你说什么?詹妮。”

詹妮沉默了好一阵,“我是说……嗯…… 你看……嗯……你看上去很像我,有时我会把你当成我的替身,想像成我就是那个每个男孩都喜欢的漂亮女孩,即使对拉瑞。……我也许应该早告诉你别与他走得太近,那太危险。……但我只是旁观没有阻止你,还幻想着是我自己赴那些约会,最后还是约翰提醒了我,不能通过别人来代理自己的生活,我才醒悟过来。”

“詹妮,别抱怨自己,我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不是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这就是我今天与拉瑞分手的原因。”

“你……你与他分手啦?”詹妮看似不知说什么好。

“我以前做了件蠢事,我玩弄了他的感情,现在又伤害了他。”

我哭了,詹妮搂起了我。

“可怜的小弟弟,对不起,我知道你在乎他,我猜你是因为不能以男人的身份爱另一个男人?”

我摇了摇头:“不,是因为我不得不变回男人,如果我不变回男人,噢!我还能怎样?我只有再做回男人,同样没有选择余地。“

“戴尔,你确定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是约翰,已经穿齐了衣服,探头问:“没事吧?”

“没事,约翰。”我回答。

“我是说,我们还是朋友吗?”约翰问,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

“是的约翰,待詹妮好点,我只要求你这一点。”

约翰咕哝着说:“你介意我进来吗?”

詹妮询问地望着我,我点了点头。

约翰坐在床边,手搂着詹妮的脖子。他注意到我哭红的眼睛我满面的泪痕。

“黛儿,嗨,怎么啦?”

我笑了说:“没什么,只是我马上要脱离这种生活了,但我还不确定是否真想变回去。”

约翰沉思了一下,然后说:“嗨,我刚读过一本书,几个人二十年后从监狱中出来,又合伙抢一间银行,后又被送回牢房。”

詹妮怎么会看上这个家伙?……“谢谢你!别说了。”我讥讽地说:“如果你不能严肃些,我宁愿单独呆会儿。”

“不,你还没听懂我的意思,”约翰说,好像他能给出个高明的建议。“那不是因为他们本性邪恶或有犯罪癖,只不过是因为那么长时间在狱中,他们不能适应在狱外的生活。他们是故意犯些事让人把他们送回狱中,因为他只懂那里的生活。”

“约翰,那就是你的意思吗?”

“对,”他说:“我都没体验过,但我想当个女人应该比坐监房容易得多。”

我有点吃惊,约翰似乎是道出了玄机,我已经在学校建立了一个女生的挡案,造就了一个女人的朋友圈子,一种女人的行为方式,和一个女人的爱情生活。……这不是那么容易就抛开的。有这个圈子中生活要比我变回男人的生活容易得多。……以我现在的状态,很容易就可以忘记我曾经是个男人……

“那么……怎么样?”詹妮和约翰问。

“全看你自己,戴尔。”詹妮说:“正如你自己说的,全由你自己决定,你愿意当回一个男孩吗?”

“是!噢不,唉!也许我也不知道。”

“是因为拉瑞,是吗?”约翰问。

“是的,是拉瑞,我真是心理不正常,我成了个同性恋!他也成了同性恋!我为什么不能不想他?”

詹妮拉着我的手:“因为你知道他是个值得珍惜的好男孩!你不想伤害他,你害怕回到不属于你的生活中去。”

我叹息道:“ 也许你是对的,但我们为什么不想想拉瑞的感受?如果他知道我不是个女孩,他会立即抛弃我的。”

“你确信?”约翰问。

“显然,只要我告诉拉瑞:‘嗨!拉瑞,我实际上是个男人。我不知道是否还继续当个女人,我们可以继续相处直到我决定为止吗?’”

约翰好像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他说:“你也许可以表达得更含蓄些……?”

“约翰,你能不能严肃点?”

约翰好像很疑惑,他认为他已经很严肃了:“当然,我想你应该告诉他,如果他暴跳,那么你就立即离开这个学校,但也可能会比你想得更理解你呢?”

“是个好主意”

“黛儿”约翰说:“我从没邀请你姐姐出去是因为她不会答应过我,但我终于说出了,而且得到了回报,我不知道你对拉瑞的感觉,但别放弃,因为你不知道他的真实感受。”

我的头脑一片混乱,“谢谢你,约翰,谢谢你们俩,我感激你们的忠告,但我需要时间考虑。也许明天会有个答案……”

他们对我说了再见走了,我躺在床上,想着拉瑞的事,“欣赏”着隔壁传来的约翰屋里弹簧床有节奏的声音……

(第十章)

我一连几天都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一直躺在床上,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还有力气爬起来。……我无法面对外面的世界,詹妮似乎非常担心我,她不停地走过来求我出去转转,我总是告诉她没事,我只是想静静地想一想。……当然这只是借口。我不想打扰了她与她的新恋人的愉快心情。

最后,我下定了决心,我应该与拉瑞谈一谈,我要向他解释一切。即使他会恨我一辈子。我不能一直在“要是早……那么……”这样的后悔中渡过一生。……如果他真的能理解我,我就可以与他一起计划末来。

我洗了个澡,剃去腿毛,化了个靓妆,穿上了件最紧的牛仔裤,一件领口很低的紧身衣,虽然我准备告诉拉瑞我是个男人,我要让他看到我从外表到内心都实际上是个女人!

我走出我的卧室时,詹妮和约翰刚刚要出去,他们拿着野餐用的东西,他们邀我同去,被我拒绝了,这显然应该是两个人的罗曼蒂克,而且,我还要去见拉瑞,我再不能拖延下去了。

他们一离开,我又有点犹豫了。像是去完成一项不情愿的任务,心里总想找一些不去见他的理由。……我思量着我的化妆;整理着我的长发;在公寓里踱步,我甚至还给他的住处打了电话,当电话那头他的屋友提起电话时又挂了……

我该怎么告诉一个男人,他喜欢的女孩子实际上是不是他想的那个人?我该怎么告诉他他的女朋友是个男人?

我开始感到我实在没有勇气去对他说这些,偶然我瞥见桌上的一个旧鞋盒,我打开它,里面装了许多老照片,是约翰为他的新闻课而拍的,为分散注意力,我坐下看了起来。约翰的照片确实视角独特,我都不知道附近还有个屠宰场。

当我快看完时,盒子最底部的一张照片的一张吸引了我,我拿起看了起来,这正是我所需要的,我可用他向拉瑞解释,我把照片放进我的小包,向拉瑞的住处走去。

拉瑞与人合租了个两卧室的公寓,我站在门口,努力地提起勇气去按门铃。……他还会理我吗?……我想他会的。……最终我按响了门铃。

拉瑞的室友C福兰克C来应门,福兰克是个黑人,他以两件事在学校闻名:一是巨大的身形,另一个是动人的微笑。

福兰克见是我,脸上的笑立即变成怒视。

“嗯?是你?”他轻蔑地说。

“福兰克,拉瑞在吗?

“不拉瑞不在,我也不知道他哪儿去了。”福兰克冷冷地说。

“求你了,我一定得与他谈谈。”

“为什么?……你忘了对他说他不够男子汉气概吗?……或只是想来看看他的惨象?”

天哪,福兰克愤怒了,这不难知道为什么。我刚刚没来由地抛弃了他的朋友,他当然会看不起我。

“求求你,福兰克,我一定要与他谈谈,我……也许犯了个极大的错误!我知道你晓得他在哪儿,为了他和我,告诉我吧!”

福兰克哼了声,把指节压的格格响,“对,”他终于对我说:“你不是从我这儿听到的,但我碰巧知道拉瑞的叔叔在距此50公里外的香农县有个钓鱼小木屋,如果是我不高兴,如果我被我的女朋友蹬了,我就会到那样一个地方去恢复我受伤的心。”

“谢谢你,福兰克,我真的感激你。”我转身就走。

“噢,黛儿?”

“什么?”

“如果你是想去会拉瑞和好,那很好,但如果你只是想与他谈谈,去解释你为什么抛弃他,我想你也该有这样的机会。但你如果是去显示你仍喜欢他,然后又第二次伤了他的心,那么……你在这个校园就别想再有朋友了。……拉瑞是个好人,别人不会支持你玩弄他的感情的。”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好调头离开,詹妮的车在我那儿,我开上它快速向福兰克所说的地方驶去,路上我思量着福兰克的话,他说如果我伤害了拉瑞我就不会在校园里再有朋友,看起来只是为保护他朋友而进行的一种威胁,我和拉瑞并没有多少共同的朋友,我也怀疑他们在我伤害了拉瑞后还认不认我这个朋友,我也许将建立一个新的朋友圈,如果我和拉瑞的事没有进展,我也不会再在这个校园里呆下去。

我花了很长时间找那间小木屋,最后在一条乡村小路的尽头找到了它,非常的远。木屋旁边有个小湖,我猜那就是拉瑞的叔叔钓鱼的地方。我敲了敲生了锈的铁门,没有回音,我推开了门。

里面很黑,我用了几分钟才适应过来。一看,里面很乱,没有个什么家具,只有一张没整理过的床和一张小木桌,桌子上散乱地放着鱼饵和渔具,角落里还有一些奇怪的物事,我研究了一下,原来那是祷告的地方。显然拉瑞的叔叔来这里不仅仅是为钓鱼。

一个黑影从门外投来,我转身看见是拉瑞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鱼杆我一小串鱼。他看上去很糟,胡子拉渣的,脏兮兮的,仍然穿着上次与我分手时穿的那件衣服。他一定是一和我分手就来这里了,他肯定有许多天没洗澡了,可能只是吃他钓来的鱼过活。我真不愿意状看见他这种状态。不过在这里谁会照顾他?

他看见我后定住了。

“黛儿!”他气喘吁吁地叫道,他吃惊的表情很快变成警觉:“你来这儿干什么?”

“拉瑞,我们需要谈谈。”

“……那么……说吧。”他不想冒更大的险,明显他怕再次被伤害。

“拉瑞,这说来话长,我们能坐下谈吗?”拉瑞指了指床,他自己坐在我对面的一个柳条箱上。他拿起桌上的一个小酒壶拨开盖,表情难看地递给我,我摇了摇头,他自己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大口。

“黛儿。”拉瑞说:“我已经想了许久,也喝了不少酒,边喝边想,你看,如果你想结束这事,我想我能接受。……但请说实话,你说你想结束是为个另一个人,但我不信,那不是你,黛儿!你从没说过其他人,从没提过以前的男朋友,甚至从没有为哪个明星疯狂过……,我想我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被抛弃,我做错了什么使你要离开我?”

我拉过拉瑞的手,他没有回抓住我的手,但也没有抽回。“拉瑞,不是因为你,我不是真想结束,但……我……我的过去,有个秘密,你不会接受的。”

“主啊!基督!黛儿,”他叫道:“无论你有怎样的过去,都不会使我有什么不同的!我不在乎你过去干过什么,我在乎的只是你!过去的事一点也不重要!”

“不!你会恨我的,我知道你会的!”

拉瑞发出一声充满希望的呼声:“黛儿,我爱你!我爱你!我……我甚至想过某天你成为我的妻子,是真的黛儿。……如果你没有和我同样的想法,我还会活下去,但你别告诉我是因为什么‘秘密’,这我不能接受!”

“拉瑞,我是个男孩子!”

拉瑞惊讶地盯着我:“你先是抛弃了我,然后又一个荒谬的故事。你出去,你给我走开!”

“拉瑞,镇静,你听我说,别插话……”

我全告诉了他,从詹妮第一次约史蒂夫起,全部告诉了他。……关于我与史蒂夫的约会,关于第一次见到拉瑞,关于我对与他关系的迷茫,关于雌激素,关于乳房植入,关于约翰和詹妮,所有的全部。……最后我把从约翰鞋盒子里拿来的照片递给了他。那是拉瑞在我做女人前一周给我照的,那是原来的我,男性的我。

拉瑞在我讲的时候一直没动,除了一口一口地喝水壶里的酒。……他盯着照片看了很长时间。

“那双眼睛,”最后他说。

“什么?”

“那双眼睛,一切都变了,但你眼睛没变,人门说那是心灵的窗户。”

他静静地坐了一会,看着照片。最后我说:“拉瑞……”

“这算什么?你这个荡妇!也许我该叫你冒牌货!”拉瑞笑了,残酷的、充满仇恨的笑。

眼泪从我的眼里涌出:“拉瑞,我不是想伤害你……”

拉瑞脸上显现出一种疯狂的表情:“我以为我永远也不会真正的恨你,但是你证明我错了。……你让一个男人喜欢上你,却不告诉他你他妈的是个冒牌货!一个男人!”

我开始哭了:“把眼泪留给其他的菜鸟吧!”他讥笑道:“我竟然还吻过你”他发出一种恶心的声音。

“拉瑞……”我看着他,企求得到某种谅解。

“我说你给我出去!”他砰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但立即表现出痛苦的表情,我意识到他的手拍到了桌子上的渔钩,有几个渔钩刺进了他的手心。我毫不思索地走过去,想帮助他。

他咆哮着推开我:“走开!”他说,他的声音显得无力,我想他也开始抽泣,“离开我,别再走近我,我受不了。”

我慢慢地走到车前,希望他会在身后叫我回去,但他没有。

………

“我要你们把这对乳房拿掉!切除它们!我恨死它了!”

我坐爱丽丝医生的办公室里,自从拉瑞明确表示不再爱我以后,我不再想拥有这对乳房。我要尽快地变回一个男人,这对乳房是第一件要处理的事。

“冷静一下,黛儿。告诉我怎么啦。”

“怎么啦?一切都错了!我还以为一个男孩爱我,但他恨我!我只是个有乳房的男人,我要马上转学,忘掉这一切!我要拿掉这对乳房,我看了你们的协议书,任何时候我想退出,医生都会帮我移除它们,这是协议的条款。”

“黛儿,这个试验只剩下几周了……”

“去你的吧,我不再为你的‘试验’负责!又不是你带着这东西。”

“黛儿,冷静一下,听我说,每天都有很多人走进整形医院,他们想做丰胸、隆鼻、丰唇等手术,或做其它他们认为可以使他们快乐的整形手术,80%的人从没经过这些,他们感到整形手术可以使他们找回某种快乐,你要为他们想想。……而且医生是不会在病人感情波动时,或一时冲动之下的要求对他们进行任何手术的。

“但是医生,”我用一种生气的语气说:“我不记得你以前对我说过这话。在你要求我植入这对乳房之前,你说过吗?”

医生好像有点内疚,也许她也后悔为我植入了乳房。“听着,黛儿,我不是说不帮你移除这对乳房,我只是想让你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下你的请求。我可以现在就开始安排手术,这对你的身体是一种伤害,你一周后再来我这里,告诉我你的决定。”

“我的决定,医生,是你现在就安排手术,这是法律规定,你不能违反我的意愿帮助你的朋友进行试验。”

“当然,但我会说,你现在情绪不稳定,不适宜马上手术。”

我震惊了:“你意思是说,你不惜撒谎好让我保留着这玩意儿?你这个混蛋,我要起诉你!我要让他们吊销你的执照!”

“黛儿,我所以这样做是为你好。”

“人人都这么说,为了我好,却毁了我的生活!多谢啦,法庭上见!”

爱丽丝医生担心而又遗憾地看着我:“一周后再回来。”我走出去时他对我说。

我开车回到我的公寓,计划着如何报复爱丽丝医生,我没想到她会拒绝为我摘除乳房,我开始在心里给她的老板写信,让她失业。

我走进公寓的第一件事就是:关上房门,脱下我所有的衣服,我看着我镜子中的影子,除了那已经衷退的小小的一点,我完全象一个女孩。长长的头发、丰满的乳房、光滑的皮肤,我根本就是一个女孩!

我首先找出一卷绷带,紧紧地绑住胸着的那两佗肉,但仍没能像我所想的那样掩藏了它们。……人们说,人靠衣装,我让詹妮拿回了许多我男人时的衣服,先穿上一件衬衫,然后穿上一条男式的休闲裤,然后穿上一双黑袜子,穿上鞋,系了领带。……好了!

现在再看,我像一个……一个穿着男人衣服的女人!

衬衫很艰难地在前面扣上C即使用绷带缠的紧紧的,我还是有明显的乳房,我的胸脯使我的领带向着倾斜约15度。……那裤子,虽然在臀部很紧,但却不能停在我的腰上,我在一年中腰部失去了不少肌肉,已经不能再用男式的皮带了。……只有鞋子现在还适用。我的脚指甲还涂着指甲油。……我的头发还很长,我的身材还是那么纤细,我愚蠢地认为穿上衣服就可以使我恢复成原来的男人,真的能吗?我开始思索,是了,如果爱丽丝医生下周让我移除乳房,如果她帮我进行男性荷尔蒙疗程,如果我只是去某处过一阵子,那么也许我还能变回一个男人。当然,这里面有太多的“如果”,但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现在我不能穿男人的衣服,我看上去绝对荒谬!

“你看上去真荒谬!”好像是回应我的想法,我过回头看到了说这话的人,是拉瑞。我没注意到他已经走了进来,他现在已经洗了澡、刮了脸、看起来已经平静下来。这使我想起他那天的模样C几个月前,他第一次来这里带我去看电影的那天。……他的被渔钩刺伤的手还包扎着。

我的第一反应是想冲进他怀里,但我竭力克制住自己,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如果被他拒绝我将是多么地难堪。“拉瑞……”我叫了声,我的声音几乎难以发觉。

“嗨,黛儿,”他们平静地说:“我路过这里,愿意和我出去兜兜风吗?”

“当然!”我着魔似地说。我知道我应该更冷静地对待,但我不在乎,只要拉瑞在我身边。

“OK!”他说:“但看在上帝的份上穿得端正些。”

拉瑞离开屋子让我更衣,我脱下男人的衣服,毫不犹豫地扔进垃圾桶,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如果拉瑞仍然希望和我在一起。我还得更加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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